其實,仔細想想,我們家庭最大的問題,我認為就是三人彼此之間根本沒有與對方有過真正互動,彼此打開心房。我父母在我年紀尚幼,他們的互動就是時不時就是打罵彼此,很多畫面我都是記憶猶新。
我的父親對於他早年對母親的態度造成的傷害,有沒有過愧疚感?我不知道。
我的母親對於自己丈夫的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種種行為,有沒有想過要離婚?當然有,可是禮教吃人,社會風氣的約束,朋友的勸說,加上我年紀尚幼,因此沒有離婚。
這種鬧離婚、離家的次數,有一段時間頻繁不已,對尚在發育的我來說,打擊不小,心裡頭隱隱作痛,非常焦慮。成天活在恐慌之中,那種痛苦,不想回想,應該說早已封存在記憶深處。
我的母親,老實說理應該去看身心科,我的父親也是。
我的母親需要治療長年累積下來的身心受創導致的不安全感以及焦慮,身為病中人,我們母子兩可謂有感同身受之處。但是,我的母親未必有病識感,我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的掙扎,才慢慢認知到自己的病識感。
我的父親需要治療的是他的急性子以及愛面子的毛病,或許不完全需要藥物治療,不過絕對需要一個足以讓他信服且敬為權威的角色去指導他,為什麼我會這麼想?因為,回想過往,我的父親早期很愛觀看心海羅盤,他自己本身又是很愛講些道理跟人抬槓,問題是他本人德不配位,有如鸚鵡學語,不知道有幾分道理是在他心中牢記過?我知道人人愛面子。古語說過:名節重於泰山, 利慾輕如鴻毛,成語說過:愛惜羽毛。癥結點在於,我的父親有這種德行情操嗎?他配得上君子之名嗎?君子是一種尊稱,不是誰都配得上。
坦白說,相處多年,我對我的父親根本一點都不了解,我不了解他的為人思想,我不了解他的心。但是,從記憶以來的所見所聞,已經讓我對自己父親有了些微的認識,也所以,我才會對他下如此評斷與解方。他是壞人嗎?不是!他是好人嗎?他是!他的私德好嗎?看你站在什麼角度與立場去評價他,如果你已從察覺出他不經意流露出的品性,或許可以評價一二,在心裡有些微的認知,衡量他的為人。
心看似無形無體,奇妙的是,我們會感覺心就在某處,尤其悲痛之時,心也會跟著痛,甚至痛不欲生,仿佛心就是存在於我們身體裡面的某處,胸口?腦袋?摸不著頭緒,但是,實實在在地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
以我來說,我早已忘記心中充滿欣喜若狂的滋味,對於悲痛焦慮卻是印象深刻。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短暫一瞬,讓人把握不住。痛苦的感覺卻看似短暫卻長久,仿佛有如永恆一般,烙印在心中,時時刻刻告訴自己,別做無謂掙扎。
我曾經數度希望自己能夠改變父母親,問題是,我連自己都沒有成長改變,又要如何改變父母親?這無疑是一個笑話。而且,想要改變別人,等於是要重塑他們的價值觀,談何容易?古語有云: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很多人沒有歷經過,又如何明白箇中滋味?所以,我選擇改變自己,我無法改變父母親,我的話語對他們起不到多大作用。只有足以讓他們信服且敬為權威的角色去指導他們,這是普遍人性的弱點,更是古老祖先們為了團結保護自己而深刻在DNA裏頭的遠古記憶作祟,簡而言之,要有一位角色充當老師。
古時是薩滿,後來體系逐漸形成各個大小不一的團體,逐一形成並信奉各式不一的神祇,成了古時的老師們。但是,明眼的人看破了其中的真相,狡詐的人看透了所謂的神祇,於是乎,謀取錢權,編織了一套又一套規範,使人陷入五里霧。現在,更進一步了,什麼老師都有,社會壓力太大,因應大家的需求,老師越來越多元化,官方逐漸式微,新興漸漸崛起,後來各取所需,互相保持平等關係。對於有需求的人來說,亦真亦假,難保其中不會有詐。至於是什麼詐?精神與物質的詐。
物質上說詐,我想絕對沒有問題,勞心勞力,自己辛苦錢才賺那麼一點,結果,心甘情願地奉獻出去,贊助他們三餐與宣教以及建設費用。哇----數字可觀,當然,你可以說這是他們的熱情、他們的信念、更是他們的歸屬。他們選擇這樣捐獻,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怎麼可以說是詐?當然有詐啊?倡導精神節慾,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錢財?理應全數捐出,分發給弱勢群體,一毛都不能少,直到財空錢盡為止!而且一毛都不能用在貴教人員的三餐、宣教與建設上,須以勤勞美德的精神實踐。錢財須以貴教人員自身收入去支出,凡是信徒捐贈須以衡量是否接收,一旦接受必須全額捐出,確保送達弱勢群體手上。可惜,一個一個都富可敵國。
但是,精神上形容是詐,就有些可議。古代人順勢而為,雖然難免就是有狡詐的人在其中操弄,不過,所留下來的精神文化實在地影響了日後的文化發展。有些內容高深莫測,更是許多前人犧牲他們血淚撰寫而成,可是林林總總,各類記載太多,目的又不太相同,參雜太多當代形容詞,又容易導人引盲,總之複雜。說簡單點,都在挖空心思得想辦法適應現代社會,迎合現代人。然後,也因此,在這物質快速發展的同時,現代人生活壓力日與俱增,心靈空虛的問題層出不窮,於是,人類的精神除了沒有隨著物質發展跟著進步,同時也被古老的宗教給套牢住了!人類的精神同時被爆發的物質與古老的宗教給雙雙捆住----